绿道千界

[戚凤/鱼鸟] 此去（上）

原作及作者：我被师兄证道之后by三千风雪

此篇为我流证道，其实就是想看文案里师兄手刃小鸟的片段（。

不严谨的地方比如画影分剑请忽略，为了剧情服务。

[戚凤] 此去（上）

是孤身两百年的伊始，是被苦悔扑灭的开端。

       转眼间，戚琢玉已从多位缥缈仙府修士的剑招中脱身而出，刹那白光一闪，蓦然出现在正欲把苏卿颜扔下祭台的凤宣面前。

       那人过来时掀起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身上更是没有一片好的布料，只衣领处还稍微保持完整。早日给他的白色素衣瞧不见领边，取而代之地是浓重的黑和暗深的红，不知是他的，还是多少人的。

       三清境里伤未痊愈，如今动乱，伤痕更是新旧交加。

       这人，他怎不知痛？

       凤宣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见他出现，戚琢玉神情一瞬怔然，很快又恢复了满面戾气：“你为何会在此处！”

       歪斜靠着凤宣的苏卿颜已然失去意识，戚琢玉火从心起，怒道：“你也要阻止我，是吗？”

       兴许念在断情前的情分，戚琢玉从来没有对他大吼大叫过。如今不怨刺心，清了戚琢玉没有抽干净的情丝，他已不再对他有情，也不会在乎从前的念想。

       “对，我要阻止你。”

       凤宣起身，把苏卿颜往身后一推，心想这个位置刚好能把人踹下去，至于下祭台后会不会坠海，那就是缥缈仙府那些大师应该管的事了。

      “如果你要杀了他，你就会被唾骂，欺师灭祖，背信弃义，草菅人命，置恩义不顾。”

       凤宣的眼睛流露出一丝难过，他在心里说，我不想你这样。

       戚琢玉早无谓名誉，咬牙道：“和你没有关系。”

       凤宣心中刺痛。

       活了一千七百年，在白玉京上从未有人敢用言语伤他，如今体会，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尖蔓至心底，全是这种针扎一样的煎熬和悲哀。

       “……是吗？”

       凡人小七被戚琢玉灌输的修为远不敌本尊，冰山一角，真动起手来，是打不过的。

       但是凤宣清楚，他不能跑。

       “你也听他们说了，我要用苏卿颜的元神祭剑。”

       话间，戚琢玉已抽出些许画影的剑识，在空中汇成剑影，直指凤宣身后的苏卿颜。

       “至纯至净的元神，是画影最需要的材料。”

       戚琢玉疯了魔，凤宣已经知道了。

       生母的价值，生父的手刃——戚琢玉在重走罗睺的路。

       “苏卿颜对你有恩，你何必对他如此执着？”

       戚琢玉蔑笑。

       “母亲于整个人间都有恩，又何辜惨死他乡，魂魄铸封，血肉铸界？

       “人魔联姻，罗睺背叛在先，凭什么以母亲的命做筹码，一再逼她，至死未休？

       “缥缈仙府的算计，皇府的利用……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能让我得到公正，我为什么不要？

       “至纯至净的元神……”戚琢玉喃喃，望着凤宣护着昔日师父的身影，他恨道：“苏卿颜必须死！”

       戚琢玉荡开百米之外追上的修士，话音不停：“你一个凡人，为何要趟这浑水？新仇旧恨，我今日一并跟他们算了！”

       从祭台下方涌上身着缥缈仙府授服的老道，趁戚琢玉不备，凭空打了一掌甩开直面二人的剑风，直攻戚琢玉的心口处！

       凤宣睁大了眼睛——那是戚琢玉抓着他手，握着不怨刺入的位置！

       戚琢玉的身体撑到极限，被猛地一击，在凤宣面前单膝跪下来，吐出一大口血。

       汇在戚琢玉周围的剑影散了几道，反而转向朝着老道去了。可见老道的灵力也行至穷途末路，他被戚琢玉的剑影反弹击退得不能近身，甩出符咒挡在凤宣面前吼着：“凡人！戚琢玉身负重伤，趁现在杀了他！”

       戚琢玉即便跪下，也没有错开盯着凤宣的眼。

       他问：“你也是来杀我的，是吗？”

       这话，在竹间小筑的时候，他已问过了。

       当时凤宣不答，沉默转身欲走，被他拦下。

       可现在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杀他，戚琢玉不会念着他，那一刀一定要把苏卿颜杀了祭剑，放魔族入人间；杀了他，世间祸乱之源覆灭，小七能安然活在世上。

       戚琢玉是绝然不会告诉凤宣，死在他手，他无怨无悔。

 

       凤宣没有回答。

       他沉默地看着戚琢玉，被那些要他杀了戚琢玉的话音淹没，可是戚琢玉的声音又像一条线，把他扯上了岸。

       他想，为什么命薄里，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戚琢玉不死，缥缈仙府不灭，人魔共处，世间安然。

       父神神通广大，尽握秘法。有那么多办法可以让久古战争平息，明明知道以身魂作底，世界也不会获得永久的安宁。战乱还是再起，仇恨还会再生。

       那他为何还要归化河山？

       祭台高地，狂风乱袭，吹翻了他和戚琢玉的衣袍。思绪混杂，雷响人声重叠，但他眼里只容得下一个疯魔的戚琢玉。

       半晌，那道瘦小的白色身影轻声说：“你要的，我也能给你。”

       戚琢玉握着剩下的那把剑识化出的剑影，站起身来却发现走不动——凤宣习得了定身术，先用在了他身上！

       若是平时，这点修为是镇不住他的，不成想这一身的伤让凤宣钻了空子，成了累赘。

       他双唇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

       凤宣把苏卿颜一脚踹下高台，转过身朝戚琢玉走去。

       “很奇怪，你能镇压别人，却镇不住我。能防得住暗算偷袭，防不住我的低阶法术。

       “我又不傻，我看得出来。你那么相信我，不是吗？

       “师兄。我知道你平常的样子是假的，压抑的痛苦，沉淀的仇恨，它们在啃噬你。原本的你不是这样。没有人不希望你出生，也没有人不希望你过得好。你的母亲，端王，我，我们都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

       “你……你脾气坏，有时候还很小心眼，不讲道理，总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我有一点不满意你又要生气。有时候很孩子气，跟我抢床睡。

       “但是对我好，对我的纵容，是装不出来的。”

       他抬起戚琢玉握着剑影的手，手向后撤，摸上了剑锋。

       哪怕是虚影，也足够伤人。凤宣的手渗出血珠，本人却不管不顾。

       “你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恶意的揣测和仇视呢？

       “你不必为了考虑我只身犯险，不用瞒着我，我不怕知道。

       “如果你获得自在一点，我一定会开心的。

       “我会和你站在一边。”

       戚琢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手：“你放开！你流血了……你流血了！你放手！”

       “做缥缈仙府的大师兄，他们要杀你。做皇府的端王世子，他们利用你。”

       “但是。”

        凤宣伸出双臂拥向戚琢玉，剑影直捅腹部。

       血花在早已沾染灰尘的白衫上浸开，凤宣灵力一时流散，逐渐无法维持法术。后者逐渐恢复气力，忙慌想把凤宣腹中的剑打散，却被凤宣的手环住肩头，不敢动弹。

       鲜血从凤宣身上染到戚琢玉身上，戚琢玉能感觉得到，那股温热正在慢慢消失冷却。

       轻飘飘的，像凤宣一样。

      “但是……做我的师兄，不要你付出任何代价。”

       长大后，他从来没哭过，此刻却再也无法维持风度，撕心裂肺地吼叫：“你在做什么！！！放手啊！”

       凤宣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要随高台上的风散了。

       他说：“师兄，咳咳……这次我保护你。”

       “还有，我在……你这里学了一个最好的法术。向你，借点力气——”

       戚琢玉突然眉心一凉，眨眼间来到了百米外。

       缩地成寸！

       ……却只有他一人。

       在祭台正中心的人儿满身是血，长舒一口气般端坐下来，闭上了眉眼。

       戚琢玉瞪大了眼睛，盯住那道身影。挑选祭剑的地方时他还嫌小，不够施展，此刻觉得这个地方竟然这么大，明明只有百来米，却不能让他碰到想要留住的人。

       每次，他伸出的手都能握住那细白柔嫩的手腕，能搂住那个身娇体弱的小道侣。

       可这次无论他再怎么伸手，他也抓不到他了。

       戚琢玉疯了一样往祭台中心奔去，可高悬祭台顶上的画影本剑，已经垂在那道身影的上方。

       “不——”戚琢玉吼叫着，身上的伤痕和心脏的剧痛把他撕扯得四分五裂。

       “小七——！”

       凤宣在闭目中想通了一点。

       画影下垂带来的剑风刮得他皮肉生疼，戚琢玉破碎的喊叫越来越远。

       他想，父神为了阿爹和世界，化于山林，是心甘情愿的。

       作为后辈……

       “小七！不要！不要——”

       凤宣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远远朝他跑来却连连摔倒爬起的戚琢玉。

       那人居然在哭。

       我从来没见过他哭。

       在翻涌沸腾的黑云袭来之前，在沉闷劈空的雷电降落之前，在太阳升起地平线之前。

       ——作为后辈，他也一样。

       凤宣再次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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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首发当天写的，写完有一种果然不如原作者安排惊艳的感觉。

本文为我流证道，请多多支持正版！

之前说的写师兄的两百年，其实不会拉那么长的线。我还以为会有师兄的两百年戏份！结果并没有……3k风雪说了，师兄这里搞搞事那里搞搞事（）所以我只会写其间发生的我自己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