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弑界幸会

[终雨] 牵手

原作及作者: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 by图南鲸

是副副cp秦终南&周朝雨,没有找到两人具体的信息素,向原作作者及读者致歉。下面开始胡编乱造,涉及本人对AO权的理解,有点长,横线惯例是原文。

[终雨] 牵手

因为万一我也出错了,就没人救火了。 

       黑暗是个十分有利于心理暗示的环境。

       心理医生大多都在慢慢变暗的房间里用言语疏导患者揭开掩在心理创伤上的纱,循循善诱,由此获得诊断结果。

       那仅限于黑暗有层次地降临,并不包括突然得知陷入了困境。毕竟,人在最开始暴露在黑暗环境的那一瞬间中都会不自觉地感到恐惧。丢失了原本应该出现的视野,连空气都被无所知侵蚀,不能判断身处何地,也就不能知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但周朝雨醒过来时并不害怕。

       让他有这份底气的原因很充足,比如病房门上那一道小窗透进来打在地板的光太突兀,比如空气中飘着的熟悉的信息素意在安抚,再比如,从掌心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告诉他并不孤独。

       他稍稍偏了偏头,秦终南握着他的手伏在身旁,离他很近,已然阖上了双眼。

       周朝雨已经适应了病房的昏暗,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秦终南的肩背和侧脸。Alpha这幅样子说来属实有些好笑——应该是他躺着的缘故,他怎么看都觉得在秦终南的衬托下,这架病床显得有点小了。

       其实下飞机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晕,只是那时没当回事,没想到还没能坐上回程的车,人就已经倒了。看着秦终南眉间的起伏,周朝雨心里一阵愧疚:关于他这两个月来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事,关于他并没有告诉秦终南改签了航班提前回来的事,还有,关于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闭口不谈的事。周朝雨有预感,秦终南在这件事上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与九区负责人的交涉完成得很轻松,但不代表后面到其他区的到访一样顺利。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变革总是充满艰辛的。组织上同意了他一个Omega在各大区间出面交流的申请,光是要深入了解各区情况,其实已经够花时间的了。他无法携带白糖同他一道出行,因为后者并没有像他一样的自保能力,想来蒋云书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事也突然,正出在申请通过的节骨眼上,两人的情况都不乐观,身份也不适合;秦终南还要负责医院事宜和二区的工作对接,暂时脱不开身;至于其他同事……除去助理和保镖,周朝雨很难再挑出一个百分百信任愿意同行的人。

       过分自立的性格和责任感并不容许他临时改变原定计划。他只请了两个月的假,交流结束后二区还有工作等着他,所以期间突增的工作只好牺牲他的时间来完成。每每这时候周朝雨的耳边总会响起秦终南的声音,秦终南不止一次告诉他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可以是活的,就像他们每一个人一样。

       他很想抬起手去揉开秦终南的眉头,告诉对方他有好好遵守离开前的约定。可惜一只手正被抓着,另一只手又扎着针,周朝雨到底没敢动,只能用视线描摹秦终南的侧脸。

       除了正常休息,周朝雨很少能在别的什么时间看到秦终南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要和他较劲一样,他醒着对方也醒着,他躺下了对方也跟着钻进被窝。

       秦终南的脸廓从眼前延伸到心里,又一路攀上脑海,此前的温存从他思绪一一闪过。他此刻穿着黑色风衣,似要与房间没被刺破的黑暗融为一体,把一切情绪都裹在了外衣里,只是布料上还隐约散着家里洗衣液的淡香。鼻尖萦绕的信息素并不强烈,但周朝雨还是捕捉到了其中不易察觉的慌乱,于是也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去冲调。

       是山林被雨水冲刷显露出来的清淡,像雾一样缥缈,裹着些许泥土翻新的味道。

       那张睡脸的表情舒解了些,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别扭了。

       秦终南平时总是一副笑笑的样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特别好说话,其实他心思多得很,明暗里手段也不少,总之比他表现出来的难搞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组织里坐到现在的位置。周朝雨对他向来不设防,现下敛了笑脸,面上显着冷淡和严肃才透露出几分属于秦终南的真实。

       他实在是太会伪装。

       对方有时候花言巧语鬼话连篇,但周朝雨分得清楚真情假意。

       他在为O平权的道路一去不返,毕业多年一直坚持的事情不偏不倚地按照预设的进行,只是走得艰辛。形色各异的人他也都见过了,也早就料想过这条路阻碍重重,只是遇到同行,心思全花在了周旋上。两人都从事心理咨询,都会在只言片语里藏个有头无尾的心理暗示,但秦终南更擅长催眠,继而也十分擅长蛊惑的话术,弯弯绕绕,真真假假,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他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一种人。

       这个Alpha太过棘手,跟他交谈一不留神就会被套话,偏偏面上态度真诚——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朝雨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掉。在这个A权当道的世界,Omega们已经遭受了太多阻难,这位Alpha对计划无疑是一个麻烦,但周朝雨深知:秦终南不会是平权路上的第一个障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幸好对方并不站在他的对立面,相反,作为Alpha,他十分支持周朝雨所主张的。

       秦终南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周朝雨也在接触中慢慢感化。对方永远对自己充满热情,他沉默过拒绝过,冷处理过试探过,秦终南的意图从一开始就很明显,无关其他。后来他也开始试着接受,一点一点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裹在心脏表面的一层坚冰开始消融,然后开始装得下新的东西,和新的人。

       沉寂中他微微动了手指,指背贴上了秦终南的掌心,那里温暖如故。

       空中那股干燥温和的信息素终于不再游荡,像是感知到灵魂的另一半,靠着本能一样向周朝雨的方向亲和过来,轻柔地落在他身旁。病房里混着两股香,没有针锋相对,又不似监护室里那般强烈交融,它们都只安静地缠在主人的爱人身上。

       周朝雨盯着秦终南出神,映出后者脸廓的眼瞳染上了笑意。不过这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又苦起脸来。

      他该怎么向秦终南解释改了航班提前回来的事情?

      比起这个,他更想弄明白秦终南怎么知道他在医院,还找得这么精准?现在几点?他来了多久又守多久了?周朝雨全然不知如何借口,还没见到秦终南、哦,在昏过去的那一刻他还能告诉自己,秦终南不在,秦终南暂时不知道,等安顿好了再告诉再安抚Alpha也不迟,这时候他有点心慌了,而且人就在手边,随时都可能把他拎起来质问。

       黑暗中传来轻笑一声:“宝贝,你还想看多久?”

       周朝雨把视线落在秦终南的眼睛上,那处眼尾已弯起了弧度。

       秦终南说:“你叫叫我,我让你看个够。”

       两个月没见了,他就是不说,周朝雨也很想叫他的名字。

       他开口叫了一声终南,声音比料想的还要低哑。但秦终南还是听见了,周朝雨感到握着他的手用力了几分,又松开,往他脸边来。

       “瘦了好多。”秦终南摸了两把周朝雨的脸,嫌不够,又摸了几次。

       哪有这么夸张。周朝雨自知理亏,没像平常一样避开。他只是看着,没理秦终南到处检查般的上下其手,任摸了半晌才说:“我想靠着你。”

       “等吊完水。”秦终南没告诉他,怕人醒的时候不在,自己已经守完了两瓶营养液。这是最后一瓶,没想到人没醒,自己先有些撑不住了,好在吊完之前他从疲惫中惊醒过来。他扶着周朝雨坐起来喝水,又怕滑针,时刻注意着,动作轻得不行。又转头拧开床头的小灯,伸手挡了一下周朝雨的眼睛,问,“喝粥?”

       这点光源已经足够他好好端详秦终南的模样了。病号点了点头。头顶袋子里的液体还剩不到一半,按现在的流速来说,喝下一碗粥绰绰有余。

       “自己喝还是我喂。”

       病号知道秦终南在照顾他一事上一向很坚持,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这是周朝雨唯一说不过秦终南的地方,于是也没反驳:“你喂。”

       家属显然很受用,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着。

       周朝雨不错眼地看人,也不管粥水会不会从嘴角滑下。他的目光细细扫过秦终南的下巴、鼻梁、眉骨,最后转了个向停在那双眼睛上。对方花里胡哨的金丝眼镜早被收了放在床头柜上,眼底下生出了一片细细的青黑,看来这阵子也没少熬夜;眼尾带了些疲惫,看向他的眼神依然温和有光,只是周围爬上了些血丝,红得他有些心疼。

       周医生其人,只有在病着的时候才会显得乖一些。秦终南露出熟悉的笑脸,他说:“我都不知道周医生出差还收了个Beta助理。”

       来了来了,周朝雨心里噎了一下,你怎么连B的醋都吃?

       “我没有。”他咽下最后一口粥,抿了抿嘴唇解释,“是五区负责人派他送我回来的,我们只有回程的飞机同路。”周医生提醒您:别乱吃醋!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挺正常:他们又没有终身标记,周朝雨一O在外,当A的还真挺难不在意。

       “我又没说什么,我还得感谢他。”秦终南泄愤一样捏了他的手,又怕捏疼了,“不然谁给你叫急救。”

       周朝雨习惯性安慰:“没那么严重。”瞥见秦钟南挑起的眉头,又生硬地补充:“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就有点牵强了。秦终南跟他对视:“如果这里不是病房,我一定特别感动。”

       周朝雨感到空气中的信息素浓了起来,有些张牙舞爪,到了他身边又败下阵来。

       “我想早点见你。”他坦白,微微侧身向秦终南靠去,这次没被拒绝。他问:“怎么知道的。”

       秦终南的呼吸喷在耳边,很痒也很热。“林白昼。他说临近下班接到个病人要全身检查。腺体科只有他当值。”早已打过照面了,所以林白昼一过来就认出那是周朝雨,做完检查打来电话通知他。来时刚好是午晚间换班的间隙,很多护士都被秦医生突然到访弄得不明所以,只能看出他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周朝雨听着他的声音,甚至能想象到他当时的心情。以为林医生在玩笑的不屑、怀疑被欺骗的恼怒,或许有些不敢相信?——他根本没告诉他提前回来的事。总之不是好词,毕竟秦终南在关于他的事情上永远无法冷静,而他也一样。

       秦终南的怀里一直都很温暖,他知道的,这时候他只想往人怀里去,好让对方加深一些他已经没事了的真实感。周朝雨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安慰,一个卧病在床的病人说自己没事,那实在太苍白太无力了。秦钟南是不会主动说自己的情绪的,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动作来替代这些细节。再说了,心有所属的Omega安抚自己的Alpha,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心里满打满算,只是刚动身,秦终南终于坐不住摁住了他的手,侧身抱了上来,只一瞬又分开。

       这个拥抱很用力。

       “我去叫护士,别动。”秦终南说,离开前吻了吻他的嘴角。这本该是充满安心的,而他却莫名尝出一点失而复得的苦涩。这时候他才看见那袋营养液已经输得差不多,再输到底就得往回抽血了。

       趁着秦终南出去的间隙,进来拔针的护士跟他闲聊了几句。她显然是个Beta,一点没受信息素影响,快要出去的时候感慨了一句,您的Alpha真的很在乎您。

       周朝雨默然道谢。

       其实像白糖先前的情况才是比较常见的。Alpha总是自认优越,认为Omega是增加自己价值的附属物。如果有哪个Alpha愿意为Omega低头,不仅会遭到同类的贬低,还会显得怪异。A权当先已经深入特殊群体的心,不仅Alpha,更有Omega——如何攀附一个强大的Alpha获得庇护,Omega们自分化之后就被加以暗示。而在前一种群体里,蒋云书、林白昼和秦终南这样尊重Omega意愿、愿意平等对待Omega的Alpha才是少数。只是大多数人是Beta,除去职场待遇,他们没有生理上的特殊,自然也不会有心理上的认识。

       他当然知道秦终南在乎,但他并不以此骄傲。他一心扑在事业上,要做什么秦终南都不会反对。他并不想对方只以他为中心,人都是自私的,他是希望获得赞同,但他偶尔也希望秦终南能把目光多落在自己身上。

       秦终南很好,秦终南值得,秦终南的爱来得铺天盖地,他没那么大本事,只好努力地全部接住,然后不动声色地全部回应。

       “好凉。”秦终南俯身,没有躲开周朝雨抚上来的手。

       护士出去前把灯调成了暖光,他觉得秦终南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贪心地多留了一会儿。也不管对方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贴着,好像在确认面前人的情绪是否在慢慢恢复。这时候他才觉得病房里好冷,冷到他才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慢慢流向四肢,冷到他才感到掀开遮掩来势汹涌的思念,冷到冻掉了秦终南游刃有余的假象,终于露出点担心他的马脚。

       他问:“能回家吗?现在。”

       他看见秦终南带着笑意点头,帮他换好衣服又掖实了领口,防止冷到。

       今天的秦终南分外沉默。他看着前人拉住他的手想:要么是太劳累,要么是有话不说。

       最好不要试图向一个心理医生隐瞒什么。他会察觉你的情绪,说不准还会戳穿你把你弄得很难堪,何况这位医生是个心理教授。

       但周朝雨并没有这么做。他知道Alpha在生气,没有显山露水。他只是在秦终南抓住把手的一瞬间使了力把门抵住,然后从背后圈住了Alpha,侧过脸贴在秦终南背上。

       他轻轻说:“终南,对不起。”

       面前的身体没有太大动静,片刻后抚过在身前交叠的手背。

       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确实该跟我道歉。”

       秦终南的话音淹没在喉咙里,他目光从门上的小窗探去。前台上的一名护士已经开始犯困,走廊等候椅上的病人已经合着眼休息,不时巡查楼层的警卫在旁边站岗,一切都很平静。

       但他心里不得安宁。

       他今天眼皮跳了整整一天。他从来不信那些虚无的说法,只信自己的直觉。很可惜他的第六感并没有给他能够平复无来由心慌的答案,那种难安的感觉愈演愈烈,直到在林白昼的电话里听到周朝雨的名字,直到看到躺在病床上安静躺着输液的周朝雨,那种心慌终于一步一步演变成实体,变成一种恐惧紧紧攥紧了他的心脏。

       这是意外吗?这会是意外吗?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恨着周朝雨的安静,他宁愿对方像平时一样在他调侃之后气气地回嘴,宁愿周朝雨在那里清醒等他过来说一句想他的话,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醒着输液。但他沉沉看着周朝雨的睡脸出神,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蒋云书自述的死因,还有两个月前蒋云书突发事故时的模样。

       那太残酷了,对他来说。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白糖的崩溃。

       周朝雨选的不是个好时候。他有很多话想告诉身后的人,那些掏心的话不该在这样的地点揭露,那些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情意都应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正确的时间地点表达。

       “先回家吧。”他开口。

 

       周朝雨从秦终南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他有心想让秦终南在车上小憩一会儿。他可不信醒来时见到秦终南露出的疲态是假的。

       他缓步走向车子,正向绕到驾驶座,却被后面拖着行李跟上的人拦住。

       “你觉得我会让你开?”

       秦终南搂住周朝雨的肩膀,贴心地拉开了副驾的车门:“我怎么放心。”

       周朝雨几乎是立刻想回他一句:你让我怎么放心?但嘴上还是说着:“不准疲劳驾驶。”周朝雨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秦终南眼中看出一丝疲惫,“也不准装不累。”

       “没有装,宝贝放心吧。我刚才还闭了一会儿眼呢。”万幸没闭到输完液倒抽血。

       周朝雨没再坚持。毕竟跟秦终南比,他好像才是准备疲劳驾驶的那个。

       秦终南看出他还有话想说,但迟迟不见人开口,索性专心当起了司机。

       果然,安顿好行李,等到车子开到大路上,周朝雨才说:“不要告诉他们。好吗?”

       秦终南当然知道他意有所指,反问,“为什么告诉?”等绿灯的间隙,秦终南偏头看了他一眼,“医生从医院里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哦,是。那探秦医生的班也有问题?”

       周朝雨眉角一翘:哪个家属探班把自己探到病床丨上?

       “朝雨,你累了的话,就不要再跑那么多地方。”他想说你需要好好休息,恢复原来的状态。末了他叹出一口气:“林白昼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路口的红灯跳了绿灯,车身缓缓驶出白线。

       “不过我很高兴。”

       周朝雨看他。

       “至少,你会在乎别的什么人的感受了。”秦终南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虽然他是你的病人,是你的学弟,虽然这份在意还比不上我的。”

       说到这里,他神气起来。

       周朝雨没理会他的打趣,只是注意到路边的景色和预想的不同。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他本意是想把秦终南轰回家,然后自己再打车回去,或者就住秦终南那边,毕竟他是真的很想让秦终南现在就躺下好好睡一觉。

      “我也没说回我那边。”秦终南咧嘴笑了一声,“亲爱的,别这么主动,今天可不是我生日。”

       周朝雨平时住自己买的公寓,除了生日这天会到秦终南家允许他大闹特闹。在周朝雨开口刺他之前,秦终南解释:“跳脚在我家,会吵到你休息。出来的时候已经安顿好了。”

       周朝雨喜静不喜闹,跳脚也是秦终南带过来的。当时秦终南的说法是,我不在的时候,跳脚能替我陪着你。不过这个小的更亲周朝雨一点,总被秦终南说没良心。

      “说起生日,你想听听我今年许的愿望吗?”

       秦终南其实对自己的生日没什么概念,但对周朝雨的生日十分上心。可惜后者对这些没那么执着,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其他别无所求,所以愿望都让秦终南许了,而他也默认了秦终南的任性——那也算他许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车窗外的树不断后退,直到再看不见了,周朝雨才放空视线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灵不灵并不重要,”秦终南见招拆招,“因为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做到。”

       周朝雨本能地抗拒——他的爱人能说会道,他怕对方一开口,他就没办法掩盖他的情绪了。他在这段感情里是主导,但他知道秦终南迁就他更多。于是他只好接着:“你必须说?”

       “你必须听。”对方话音里的情绪已淡了许多。

       秦终南把车停在小区大门路边熄了火,车里的灯暗下来,唯有苍凉的月光往里一洒照亮一小方天地。路边偶有行人走过,他就和周朝雨坐在车里,除了交握的手再没交集。

       他把周朝雨的指缝填了个满当,指尖搭在后者的手背上。而周朝雨的手指很凉,单是虚虚地回握。相比之下,对方的手就太霸道了。

      他们独处很少有这样的沉默。热乎乎永远在试图融化冷冰冰,秦终南总是在说在逗在笑,然后周朝雨默不作声地接受包容和放任。在所有人都会以为秦终南会被周朝雨的脾气赶走的时候,秦终南却没有。周朝雨与两年前相比已有所软化,只是骨子里带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剔除,于是周朝雨还是永远我行我素,永远特立独行,永远把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独自消化。

       秦终南敛了话音里的笑,沉下声来认真说:“首先,祝我的爱人平平安安。”

       周朝雨心里一紧。

       秦终南继续说:“祝我的爱人心想事成。祝我的爱人多把心放在自己身上。”

       “蒋云书上辈子的结局,我不想你也得到。人终有一死,但我希望那时你的身边仍有我的位置。”

       周朝雨的手指终于有了些温度,他在黑暗中垂下眼眸,落在了身边人的手上。

       两人半身都浸在阴影,而在正副驾驶中间,和他手上如出一辙的银戒正被照得闪闪发亮。相靠的对戒在交握中逐渐变得温热,但周朝雨却莫名觉得这股热很烫,从他的指根,一路烫到心间。

       黑暗里继续传来秦终南的声音。“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你要做的事我都奉陪,只是朝雨,别让我担心,别让我难过。”秦终南转过头来,声音坚定,“我只想把剩下的一辈子都给你。”

       秦终南的眼睛并不像他一样冷,从前周朝雨不止一次从里看出一把火,一把能将所有阴冷烧得一干二净的火。现在他往里一看,那把火比平时更加炽热,更加明亮。

      答应他吧?答应他吧。以前周朝雨不懂,说喜欢和爱会让人失去理智,但他现在只想反驳,爱能让人有所顾忌,也能让人坚不可摧。周朝雨心里有一个声音说:然后告诉对方,我对你的愿望也一样。

       他干净利落地把安全带解开,就着牵住对方的手,稍稍起身贴近,在秦终南耳畔落下一个吻,郑重地承诺:“好,我答应你。我帮你实现愿望。”

       不管是你要求的这些,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能往前走。

       唯有身在火旁,内心才能自觉澎湃。



-完

没饭?那我自己做。没人看?那我写了自己看。

其实我十月底就写得差不多了,今晚加上收尾删删改改还多出来一千字,我决定让2022的结尾有一点痕迹,就发了。

一些可能并不需要放上来的提示和对应的解释:

输液最好不要空腹,可以吃一点点东西;不要没人盯着,容易倒血。

朝雨就是突然晕了,不算空腹,吊水只是补充一点营养。终南也没有完全入睡,确认过营养液一时不会流完才没有立刻叫朝雨。他也不想让朝雨担心。

不要疲劳驾驶、不要疲劳驾驶、不要疲劳驾驶。

终南不累是假的,但他比朝雨有精神很多,而且这时候他也不敢让朝雨开车。

第一次写ABO题材的同人(篇幅不多),可能有点生硬,其他的不足请多担待。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很少有人为冷门原耽产粮和吃粮),但还是感谢阅读。

2022/12/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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